来源:滨州日报/滨州网
2019-08-07 10:01:08
【编者按:7月7日起,滨州网推出《壮丽70年 奋斗新时代·滨州成长的足迹》大型专题报道,将持续到国庆节。敬请收看!
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之年,更是推动“富强滨州”建设的奋斗之年,滨州发展将掀开新的一页。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在此,引用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佘春明“六问”之“梦想之问”——在滨州历史上曾经有过许多“梦幻之旅”的成功实践。在苦海沿边的烂泥滩上建设滨州港曾是一个梦,几十年干下来,梦想变成了现实;把一个个大土坑、一片片低洼地变成“四环五海”,十几年干下来,梦想变成了现实;曾经是光秃秃、白花花的盐碱地,十几年的“林水会战”干下来,变成了林河湖草生态系统完善的园林城市,梦想变成了现实······
让我们一起深刻回顾1949年以来,在滨州这片热土上曾经的奋斗足迹,也期望无数前辈的奋斗成为我们前行的强劲动力。】
时代印记
北镇黄河公路大桥建设始末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1957年武汉长江大桥建成之时,毛泽东主席曾用这样的诗句形象地描述这座跨江巨龙的雄伟气势及其在我国南北交通方面发挥的重要作用。15年之后,在千里之外的滨州,在同样哺育了万千华夏儿女、与长江地位等同的黄河之上,也有这样一座横亘南北、纵贯两岸的长桥问世。与武汉长江大桥一样,它的建成对于黄河两岸的人民来说无疑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这就是至今仍巍然矗立、泽惠后人的北镇黄河公路大桥(即现在的滨州黄河大桥)。
四十载春秋已过,半世纪韶华渐逝,北镇黄河公路大桥静卧在奔涌的洪涛之上,见证了黄河两岸由最初的一穷二白、百废待兴到如今的人丁兴旺、物阜民丰。徜徉在桥面之上,俯视那匆匆流水,不禁让人百感交集。回首大桥初建时的往事,一些参建者和见证人的思绪也回到那个热火朝天的红色年代。
杨得志司令员从战略战备考虑,认为建设北镇黄河大桥很有必要
“隔河如隔山,一趟好几天。踩冰淌冷汗,如过鬼门关”。这句民谣是对修建大桥之前黄河下游地区人们涉水渡河的场景的真实写照。上世纪50年代,黄河下游北镇段的道旭渡口,就是这样一个连通黄河两岸的船运中转点。当时由黄河北岸的北镇去黄河以南的张店,全都要依靠渡轮往来穿梭,过往车辆和行人从凌晨3点开始排号等待渡河,有时夜晚尚不能到达,过河者需要在车上过夜。赶上伏汛时期,河水时常漫滩,轮渡也不得不停驶。冬季凌汛时,河水结冰,车辆行人就在结了冰的黄河上穿行,掉进冰窟窿的事情时有发生。
“现在坐车从滨州市区到淄博张店区只需要两个小时,而在过去那个北镇黄河大桥还没有通车的年代里,这短短两个小时的路程却需要走上半天。”时任滨县公路站站长,曾经参与北镇黄河公路大桥建设的齐希贤老人回忆说,当初自己乘坐公共汽车去张店,早上7点钟出发,从车站坐车赶到道旭渡口,下车登船,到达对岸后,再等待张店对开至北镇的汽车到来。而这段时间就需要两个多小时。坐上去张店的汽车,还要走上两个半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那时候,汽车班次少、数量少,两岸的群众要想过河,只能依靠轮渡。”齐希贤说,一遇到洪讯时期,河水暴涨,船只停渡,渡口两岸成百上千南来北往的行人过客只能困滞在渡口旁,望河兴叹。当时,黄河岸边流传着这样的民谣:“黄河害,黄河险,凌洪不能渡,枯水难行船,隔河如隔天,过河如渡鬼门关。”北镇黄河大桥的建成,极大地改善了黄河南北的交通运输条件,对两岸的经济拉动作用显著。“大桥通车以后,南岸小营、博兴的生意人都赶着马车到北面做买卖,许多家住北岸而耕地却在南岸的人也不再需要每日里乘舟坐船南渡种田了。”齐希贤说。
道旭渡口,是通往京津的交通要道,还是山海关至广州的必经之地。建国以后,小舢板式的农家小木船逐渐从黄河下游几个较大型的渡口退役,取而代之的是机器渡船。1955年,道旭渡口改为机动轮渡,两船对开,日夜不停。1963年,胜利油田开发以后,孤岛、河口、滨南等地油田开发所需物资也大多由此渡运,过往车辆剧增。此时,仅靠道旭渡口的轮渡已远远不能满足物资渡运的需求,汛期时黄河两岸排号等待渡河的车辆竟排起2公里的长龙。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正是备战、备荒的年代。上世纪70年代初,时任济南军区司令员的杨得志来惠民地区视察,因大水滞留在道旭渡口,费了好多周折才过了河。他认为,从战略战备的角度考虑,建一座大桥是非常必要的。
此后,杨得志亲自跑到北京,申请到了中央允许建桥的特别批复。获批后,山东省第一时间将北镇黄河公路大桥的建设列入了省计划,但并未被列入国家计划,因此由省里负担一部分物资及建设费用,其余的由地方承担。然而,在上世纪70年代,中国国力虽然有所增强,但仍处于百废待兴时期,渤海老区的经济也不富裕,地方上没有能力进行大规模建设。如此庞大的物资投入对于当时的惠民地区来讲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黄河大桥的建设离不开众多外地惠民老乡的帮助
“河北靠中央、山东靠老乡”,这是那个年代颇为流行的一句话,这句话在当时兴建北镇黄河公路大桥时体现得非常到位。
时任惠民地区计划委副主任的孙现夫老人回忆说,当时,国家允许建桥的政策有了,关键就是物资。“这时我们想到了在外的老乡,关键时候,还是老乡帮我们解决了很多实际的问题。”孙现夫说,那时建桥急缺高强钢材,指挥部负责同志直接找到了中央物资局。去了之后,由于要得太急,中央负责管理物资的单位没有那么多现成的物资。结果,在一大批高青、博兴等地的老乡帮助下,最终在国防战备库里找到了急需的钢材。“由于我们是修战备桥,中央物资局就先给了我们,总算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后来我们去华东物资局寻求物资援助,当时华东物资局的局长恰好是咱博兴县人。在问明用途之后,他二话不说,将发货日期告知相关工作人员,直接让我们到时候前往指定地点卸货。可以说,在北镇黄河大桥的建设过程中,惠民老乡真是帮了大忙、出了大力。”言谈之间,孙现夫满是对各地老乡的感激之情。
1972年1月,在道旭渡口下游250米处,北镇大桥的建设工程正式开始。孙现夫老人回忆,经过广泛动员,各机关单位、各学校“红小兵”都积极参与到了大桥的建设中来。建桥的物资不光靠买,还依靠群众的支援,有的群众贡献一些杂木,有些帮助堆建土方。全民参与,人人上阵,场面火热,令人震撼。
同年9月底,大桥主体工程基本完工。这座由“0016工程指挥部”负责工程施工的大桥预计投资1800万元,后按解放军总参谋部、总后勤部和交通部指示,将总投资控制在了1600万元以内。而实际上,大桥的建设投资仅为1387.28万元,工期也由原定的2年缩短为9个月。1972年10月10日,北镇黄河大桥正式通车,大桥全长1394米,宽9米,可并排通过3辆卡车,两侧各有1.5米宽的人行道。北镇黄河公路大桥的建成通车,彻底改变了黄河河口无桥闸的历史,成为当时黄河下游最壮观的黄河大桥。而这件发生于1972年的大事件也因此被写入1982年出版的《中国近现代史大事记》一书:“10月1日,山东北镇黄河大桥建成,正式通车,这是中国目前黄河上最长的一座公路桥”。
通过实施引桥接长工程,实现了黄河汛期畅通无阻
北镇黄河大桥是时代的产物,它身上有着鲜明的时代痕迹。在那个“突出政治,追求多快好省”的年代里,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在施工过程中改变了原有设计,将北引桥从50孔压缩为35孔,河滩路面标高也压低了5米,导致该桥在建成投入使用后不能完全保障汛期交通通畅。在大桥通车的最初十余年里,北镇黄河大桥6次因黄河汛期洪凌中断交通。黄河汛期大水不但危及大桥自身,上游村庄、农田也有被淹没的危险。在这样的情况下,1984年,经省政府批准,决定在桥北端接建77孔,共1541.85米的引桥,1987年10月1日接长改造工程全面竣工。接长后,全桥共124孔、125个墩台,总长2932.45米。旧桥接长工程,动员了各方面的力量,克服了诸多技术难题,开创了国内大规模桥梁改造的先河。
1986年7月,当北镇黄河大桥改造工程基本竣工时,时任山东省委书记的梁步庭前来黄河大桥视察,兴之所致挥毫题词“彩虹凌空”,高度评价了黄河大桥的建设和改造工程。当时,在大桥南端建立了一座高45米的桥标,上书“黄河三角洲”,大桥北端则建起了一座高30米的唐赛儿铜质雕塑,滨州巾帼英雄跃马挥剑、气贯长虹,与黄河大桥的宏大伟岸交相辉映,融为一体。
在滨州现有跨越黄河的4座大桥、7座浮桥中,只有北镇黄河大桥是由解放军或武警驻守的,在这种特殊的色彩背后,是大桥建设伊始就被赋予的使命——特级战备桥。
北镇黄河大桥是黄河三角洲地区第一座黄河大桥,对老一辈滨州人来讲,它已经成为一个浓缩了那个特殊时代的符号。自有桥之日起,黄河河口地区无桥闸的历史就此作古。寒来暑往,岁月相易,如今的北镇黄河大桥依然挺立在大河之上,默默坚守着自己的职责,庇护着南来北往的车辆和行人。回首过往,它所承载的不仅是交通上的便利,还寄托着人们坚忍不拔、奋发前行的精神和对未来的无限向往……
撰稿:张侃 王颖
往事钩沉
北镇黄河大桥建成前人们怎么过河
1972年10月1日,北镇黄河公路大桥建成通车,结束了有史以来靠船摆渡过黄河的历史。
1972年10月1日,北镇黄河大桥建成通车。
解放前,黄河道旭渡口靠人工木船摆渡过河,很多年轻劳力靠渡船混饭吃
黄河大桥南端沿黄河大堤向西200多米有一村居——道旭。现年83岁的韩会云,是道旭村当年在渡口的老船工之一。他回忆说:“解放前,村里大多数年轻劳力在黄河里靠渡船混饭吃。”
韩会云老人说,村里有小木船30多只,一艘能坐10-20人;大木船2艘,能装10量大马车。小木船由两个人操作,一个掌舵,另一个划桨;大木船要十三四个人操作,一个掌舵,其他的人配合着划桨、撑棹子、张锚绳。小船从河南岸到河北岸,向下游冲出10多里地,到了北岸,船上留下一个人掌舵,另一个人则沿着河岸把船拉到上游的码头,过一趟黄河要半天时间。大船向下游冲得稍近一些,也就是两三里地,再加上船上人多,到了对岸拉着船向上游码头靠岸也就一个多小时。那时候,渡轮码头简单的用高粱秸秆捆绑后,压上土就行。随着黄河水涨退,码头经常冲毁,随毁随修。
亓万同在《忆道旭船工》回忆了解放战争时期,傍晚乘小船过黄河的惊险情景。1947年春天,他过黄河执行任务,来到道旭渡口,天色已晚。一行十人坐上小船后,一位老者坐在船头掌舵,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划桨撑棹。船至中流,向东北望去,顶风涌起的波澜,像无尽的黄丘包,船就在这“丘包”之中起伏着。突然一个大的丘包由东北冲来,老人忙说:“注意,别动!”“哐当,哗!”丘包打在船上,激起的水柱从他们身上流下,船也积了很多水。老人说:“这就没事了!”船至北岸,目送老船工拨船离岸,船在暮色苍茫中,箭似的被抛上巅峰,又箭似的插入深谷,而在深谷的时间较长,使人忐忑不安。
北镇黄河大桥的建设者们。
解放后,道旭渡口人工木船被淘汰掉,更换为机动轮渡
解放后,人民政府对黄河道旭渡口管理力度进一步加强,将管理松散的摆渡船工招工为国营的船工,人工木船都淘汰掉,更换了两艘柴油机动力的铁渡轮。
史料记载:1947年解放区渤海行署设渡口管理所。1953年,山东省航运局设机构管理。1955年,道旭渡口改为机动轮渡,之后日夜不停地对开。1963年胜利油田开发以后,孤岛、河口、滨南等地油田开发所需物资也大多由此渡运,过往车辆剧增。1964年,南岸修筑固定码头。1965年扩建为高、中、低三级码头。北岸在北镇港西侧建有高水位码头。
现年52岁的道旭村党支部书记韩宝华,对黄河大桥建成前乘船过黄河还有印象。他说,小时候经常坐船到北岸姥姥家,因为船工大部分都是本村的乡亲,有时候会偷跑到船上玩。渡船是两个船身的大渡轮,每个船身上都有一台大马力的柴油发动机,甲板铺在两个船身上,大体上接近方方正正的四方形,长和宽大约四五十米,一次能摆放八辆解放拖挂车,另外还能再拉一些马车和人员。过一趟黄河的时间明显缩短,也就是半小时左右。渡轮驾驶室两层、是封闭的,载货乘人的甲板是露天的,甲板四周有简易的栏杆和铁链子作为防护装置。因为太简易,汽车、拖拉机在开往甲板上时,掉到河里的事时有发生。甚至还发生了当时惠民地区行署机关的吉普车,在上轮渡时连车带人一起掉到黄河里的事。
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随着火车通到小营,需要运到黄河以北的物资,如煤炭、钢铁、木材明显多了起来,再加上油田开发,仅靠道旭渡口的轮渡已远远不能满足物资渡运的需求,汛期时黄河两岸排号等待渡河的车辆竟排起2公里的长龙。
参加北镇黄河大桥建设三等功臣与首长合影。
坐船必须得有耐性:先安排拖拉机,再安排马车、驴车、牛车,最后才是行人
1983年,因北镇公路大桥北引桥接长、主桥维修,又恢复渡口轮渡至1985年。韩淑静写过一篇《清风吹过古渡口》的文章,就是回忆这一时期,她初中毕业后坐渡轮过黄河的情景。
她说坐船必须有耐性,最先上船的是满载着红砖的拖拉机,往往五六辆一字儿排开;然后再安排马车、驴车、牛车上船;最后才轮到行人。行人是最嘈杂的一部分,因为着急赶路,人们互不相让,看到渡船“突突突突”地开过来,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上去。往往老人挤掉了鞋子,女人焦急地呼唤着孩子的乳名……一阵人喊马嘶的嘈杂过后,终于在“满了满了”的呼喊声中,船夫一边解开木桩子上的缆绳,一边麻利地撤了跳板,阻挡着正欲冲上来的行人。大船顺势一个华丽的转身,便在黄茫茫的水面上前行了,身后只留下没来得及上船的乘客那焦灼的咒骂声。
船行到对岸,又是一阵忙碌,这次是行人先走,那些步行的或者推着自行车的人们小心翼翼地从颤巍巍的跳板上走下去。然后是马车、驴车、牛车在车把式的吆喝声中,小心翼翼地走下去,最后才轮到拖拉机……新一轮摆渡重新开始,又是一番嘈杂的景象。
撰稿:郭刚 孙明国 高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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